(一)
他和那个同来面视的女孩儿坐在那儿,隔了两三米的距离,近视的我看不清他的脸。按领导的指示完成我份内的工作,就下楼了。晚些时候,有看到他们一起离开的背影,他穿着深色的T恤和牛仔裤,很高。之后,就总能在公司见到他的身影,那是六月的结束。
有人说,水瓶的内心是孤独的,也有人说,水瓶的世界里只有自己。还有人说,水瓶,用一秒钟爱上一个人,然后再付出一生去忘记。
(二)
乘15路公交车会让我有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感。以至于有一次,我居然能看到他骑着自行车,在不远的前方一闪而没,那是快到家的路途。很多人事物,还有心情总悄无声息改变或转移,初夏就这样,在我打瞌睡的时光悄悄溜走,知了和蚊子开始喧嚣着,坚韧预示着盛夏的到来。在恍惚的日子里,记下的并不太多。
7月公司开始质量体系的相关审核。刚开始他在采购部帮忙,8月,便到了我的办公室。突然的介入,让我无来由的对他生出反感,本能把他当作一个侵略者。他分享着我的办公室,我的办公电脑,还打扰了我一个人午休……
到公司上班一个月,他一直是骑自行车上下班,据说是为了锻炼身体。起初我的心里满是不解,公交车也得一个小时的车程,他能骑车?如此行事真是让人目瞪口呆。完成了一辆破自行车到美利达山地车的转变后,他便成了那个追公交车的少年。下班的路途,车窗外总会掠过他的身影,同事会诧异于这个新的跟班,骑自行车的速度怎么和公交车一样快。
所有的水瓶都会否认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一见钟情,我也一样。承认爱上一个人这钟事,似乎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。更多的时候是因为,连自己都没发现已经爱上。
(三)
渐日的相处,不再那么讨厌。没过太久,他开始跟我和同事一块儿搭公交下班。
我开始不拒绝和他一块儿吃午餐,跟他和他的‘拉不拉多’一块儿溜弯,去电影院看我喜欢的《哈利•波特》。
他偷偷在网上查我的个人资料,偷偷跟踪我找到了我住所的楼下,偷偷记下我的QQ。天蝎对陌生事物的探究精神,实让我手足无措。
农历里六月的天,孩儿的脸,说变就变。夏天,总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雨。和他一块搭公车,暴雨。到站,没伞。他让我稍等,回家拿伞,然后飞奔出我的视线。隔一会儿,就见他出现在我身前,跟棵菜似的,湿透了。
水瓶的我常常坚持着一些常人认为是不切实际的东西,比如一个人晒着午后的阳光,听着幽幽的乐曲,读一本好书,品一盏香茗,看满墙爬山虎的绿恣意流淌在春的季节。闻夏夜的荷香,看秋的残叶,捧冬的雪。和他在网上这样说着,他发来信息说,‘我也一样。’
一日,买了些青苹果,借着要送他一个的原由,我约他相见。
他缓缓而至,还是T恤,短裤,肩很宽厚。在我身后跟行着走过了一个弯,他离我很近。
正在糊思乱想时,他的双臂突然紧紧从身后抱住我,那一刻,我‘砰砰’跳着的心,已分不清是七上或是八下。瞬间的麻木感使我失去1秒的意识,而后矜持的抬头,我挣脱了他。
说了再见,各自回家。不久,收到他发来的短信,内容是“我喜欢你。”面对爱情,我有些无所适从,水瓶不轻易爱上,可一经爱了,却也是义无反顾,奋不顾身。那时,我的心里依旧住着木。那个让我爱了七年,痛了三年的人,木不出来,别人怎么也走不进。在我原有的思想里,我不会再爱上,爱已然枯竭,心已疲惫。那么,我之于他,无非过客,他之于我,只是一份短暂的温暖,回复他的短信类似于‘别开玩笑’之类云云。
(四)
9月,夏末。和木的爱情,已经走向了末路,几经波折与生死。想放,却放不下。相离,却离不开。我幻想着自己是那个丁香花树下的姑娘,静静守候在无人的雨巷,盼望见到我心爱的男子。
一日,无人,一月,无人,一年,无人,岁岁空等。我爱木,深深的爱。只是,那种炽热已灼伤了心。
他的出现,我一度认为是拉我离开黑洞的双手,当有了更多富余的时间,我和他相约去了天童寺。对着佛,我双手合十乞求: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。
在一秒河畔的月光里,在小道的树荫下,温情在流淌,爱意在滋长。对于木,那时的我并不想放下,只是一颗爱着的心,得不到回应,难以安置。我没告诉他,心住着人,我自私的享受他带给我的温暖。熟不知,死了的心在复苏,爱,又悄无声息,来袭。
9月,从同事那,他得知了木。木,也知道了他。拉着我的手,他奋力企图把我带离那间屋子,我穿着睡衣手死死拽着门框不放,门砸伤了我的手指。血,一滴,两滴……
而今伤已痊愈,只是那个疤痕仍烙印着那个日子,2007年9月6日。
我跟他聊我和木的故事,他也以他与以前女友的片断作为回应。他并不愿深聊,也许,他也曾经深深地被受伤。
10月1日,忘记了事件的起因。我关了手机,不再见他。他的疯狂,使一切偏离了最初的轨迹,往另一个方向行驶。他拼命的拍打木家的门,叫着我的名字,卧室的窗户被他用小石头砸的‘碰碰’作响,这是一出闹剧,而我成了闹剧的主角,木没有打开门,而是打了110。他被带走了。我的泪,忍不住的流。心,那么乱,那么乱。天黑的时候,他又开始在楼下叫着我的名字。这次,换他报了警,在民警的带领下,他进了木的家门……#p#分页标题#e#
离开木,太多的不舍,回想曾经牵手走过的日子,花是那么香,天是那么蓝。可最终,叶子还是离开,是因了风的追求,也是树的不挽留。我走了,那时木并不全然知晓,我是离开他的心,走向另一个男人的世界。
走时,是与君相绝决的勇气;走时,是誓不回头的决心。一天又一天,我不再期待木的电话,我想着重新拥有幸福。
和他最初的日子,满满都是幸福。
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
我成了被他宠坏的孩子。我任性。我无理取闹。我蛮不讲理。我心绪凌乱时,他安静的陪伴,我难过时,他拥我入怀。
第七天,又一场风波突起,晚上十点,木打来了电话,问我,是不是和他在一起?我说是。木说要我回去,我说,我已经回不去了。凌晨,木又打来电话。他拿去了我的手机,关机。木学着他一样在他家附近叫着我的名字,再次报警,以我人生自由被限止……
为了安抚木的心,也不想事态扩大,我跟着木回了。三年,我要木跟我一起回家看爸爸妈妈,他拒绝了。我好些次,提出结婚,他拒绝了。理由都是不合适。那一刻,看着木挽留的眼泪,我揪紧的心开始疼。本开始麻痹的神经,又开始被牵引,被拉扯。
曾经,对他的爱意深深的恨不得互为血肉;曾经,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想当然的别无所求。给了所有,还问对方够不够,他是我唯一的乐趣,唯一的担忧。爱却从不逗留,只由人坠落或是承受,若是它真的要走,不会理你是不是一无所有。——《爱不留》
(五)
第二天,木去上班。要我在家等他。我‘嗯嗯’应着,却想着他。我给木留下了纸条,说我走了,离开这个城市,要他珍重。下班回家后,他一路骑着车,追到火车站。而我,并不在那里。
隔些天,看到楼兰群论坛里他写的帖子,他似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,因为我?我问,你为什么做这样的事?他说,生的本能,让他重新活了,即使他已经死过一次,但他依旧爱我。
他和木之间,我不停的问自己,想要什么?为什么我不能好好的只爱一个人。为什么爱上了他,又忘不了木。几度徘徊,到了08岁末。我最终断了和木的所有联系,心却系在了埋葬我们爱情的原点。当他无数次向我伸出他温热的手,我的心门却再也不向他开启。我,困住了自己。从那时起,我开始在上下班的公车上,曾经牵手走过的街道,商场,搜寻木的身影,期望遇见,直到产生幻觉……
这样的日子,一直延续着,到去年的夏天。情绪总不受控制的失去抑制力。没了安全感的人,该怎么办?
我离开,我离开,我还是离开。
他挽留,他挽留,他不再挽留。
2010年6月5日,又一次离开。他信息发来,我对别的女孩心动了,我对不起你。
心若不动,则不痛。可那会儿我的心,痛,痛,痛。
我终于决定从那个遥远的梦幻国度回到现实,失去了最初的月亮,我想珍惜眼前的星星。
我请他继续爱我,我试着做一个好女子,好妻子。
为他做了可口的饭菜,精心布置着房间,在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。
(六)
花落花又开。这一年里,我不再拥有他完整的爱。虽然,我真的好想努力回到从前,他可以对我像最初那么好,而我可以学习着对他更好。但,事与愿违。
2011年的夏天,又来了。六月入梅,整整下了十天的大雨。我的心情一如阴霾的天空,不见晴。在彼此的伤害里,我们终难学会共存的方式。爱,的伤痕累累;爱,的千疮百孔。我想,这次,他不会再说‘宝宝,别走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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