苛刻韩愈以及厚道白居易
苛刻韩愈以及厚道白居易
舒芜为《韩愈诗选》(人民文学出书社1九8四年版)作序说:“通观韩愈这个人,虽然是博学高才的大文学家,然而气质上有一个最大的缺陷,便是躁急偏狭,无容人之度。他在宦途上,又尤其热中利禄,无恬退之心。他的诗篇之中,时常贬低朋友,好为人师,攘斥异端,自居正学,便是偏狭的表示。他在诗中,频频公然地以富贵利禄教子,在儿子眼前揄扬自己的交游如何光显,便是热中的表示。2者联合起来,更是利禄情深,恩怨念重,互为因果,愈扇愈烈。谁妨害了他的功名富贵,谁不尊重他的学问文章,他对谁就会恨入骨髓,永世不忘。这样的人的精力状况中,天然容易充溢了怨毒之气,怨毒之极又天然通于杀气。贞元109年(80三),韩愈因建言被贬斥,这一段阅历在他的诗中再3再4地提及,对于政敌王叔文团体,包含对老朋友柳宗元、刘禹锡,真是悻悻之状如见,切齿之声可闻。待到王叔文失败,包含柳宗元、刘禹锡在内的八司马一时窜逐,韩愈这时候便写出了幸灾乐祸、投井下石的《永贞行》……居然把谋反罪名硬加到王叔文身上,居心太可怕了……他的作品中透露出来的气质以及精力状况上的俗气性,总带有专断以及独裁主义的味道。”
舒芜的意见,是有道理的。
韩愈比刘禹锡、柳宗元早一年中进士,又自恃才高,到顺宗登基开展改造时,他因上书遭贬,仅官江陵府(湖北江陵)法曹从军(地方当局属员),而刘禹锡、柳宗元等新进却成为中间当局中气吞山河、炙手可热的明星。以韩愈的心性,对刘、柳等人怀有强烈的嫉妒生理,是天经地义的。
《永贞行》这首诗较长,内容触及不同汗青阶段,又用了很多偏远字眼以及古代典故,这里再也不全文照引。让咱们看一看韩愈在相干诗句中怎幺评论永贞革新。
君不见太皇谅阴未出令,小人乘时偷国柄。
太皇指顺宗。韩愈做诗是在顺宗之子李纯即位以后,所以称顺宗为太皇。谅阴,守丧时住的房子。这里上溯说到德宗逝世,顺宗刚继位的时候。古俗,帝王逝世,不言政事。《论语·宪问》有“高宗谅阴,3年不言”一句,意思是殷高宗武丁守丧,三年不措辞。韩愈说,那个时候德宗刚逝世,顺宗守丧,未便发布政令,2王等小人应用这个间隙,耍搞手腕盗取了国度大权。
一朝夺印付私党,懔懔朝士何能为?
韩愈说,2王刘柳是个谋私利的小团体,一旦盗取大权,正派的朝官就无计可施了。
夜作圣旨朝拜官,超资越序曾经无难。公开白天纳贿赂,火齐磊落堆金盘。
这是讥刺改造者升官过快。夜里圣旨下来,早晨已经经当上官了,无论资格够不够,飞速选拔一点障碍也没有。大白日公开接纳贿赂,名贵的宝珠堆满了黄金的盘子(“火齐”即宝珠)。韩愈批判改造者谋官神速,有些夸张。另据史料载,除了王收过行贿外,其别人没据说有这方面的问题。
董贤3公谁复惜,侯景9锡行可叹。国度功高德且厚,天位未许庸夫干。
这是说,西汉帅哥董贤由于年青貌美,被喜欢同性恋的汉哀帝溺爱,才二二岁就当上了3公之一的大司马,哀帝乃至发起把天子的位子让给董贤。哀帝逝世,董贤恐怖地自尽了,如今还有谁为董贤惋惜?南北朝时北方武将侯景,率兵降服佩服梁朝以后图为不轨,杀死梁朝天子,通过加9锡等方式,自己登基做了天子,最后身故横死,侯景的篡位行径使人哀叹。国度累积了深挚的好事,最高统治者的地位岂容此等小人夺取?
显然,韩愈诬称2王刘柳是董贤、侯景一类篡谋大位的“现行反革命”,巨奸大恶。韩诗如此苛刻,连一些前人都看无非去。清朝大学者何焯评论韩愈这首诗时说:王叔文欲夺太监兵权,这件事不能由于厌恶王叔文这个人而否认。“9锡”、“天位”等用语,其实太甚分,简直要把“谋反”的帽子扣到2王刘柳头上。
明末清初大思想家王夫之在《读通鉴论》卷二十五“唐顺宗”一节中说:“自其在朝之后,罢进奉、宫市、五坊小儿,贬李实,召陆贽、阳城,以范希朝、韩泰夺太监之兵柄,革德宗末年之乱政,以快民气,清国纪,亦云善矣。”
“2王八司马”惨败,韩愈墙倒世人推一通以后,多少找回了均衡,再加之宪宗登基,韩愈受注重,心里好于多了。所以,柳宗元逝世以后,韩愈写了一篇《柳子厚墓志铭》,尽管文中对永贞革新依然语含讽刺,但对柳宗元的人品、才学以及成绩作出了比较现实的评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