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术又称相人术。古代汉族术数之一种,以人的面貌、五官、骨骼、气色、体态、手纹等推测吉凶祸福、贵贱夭寿的相面之术。《麻衣相法》全称《麻衣相法全编》,传说是宋初大相术家陈抟的师傅麻衣道者所作。宋以后的相书很多,如《柳庄相法》、《相法全编》、《水镜集》、《相理衡真》等等,不计其数,但影响最大的还是《麻衣相法》。
而数千年的历史中,更是留下了数不尽的看相引发的故事,
第一则
一次宋太宗召高僧为诸子相面,时寿王赵恒正睡未到场。高僧阅遍诸王道:“遍观诸王皆不及寿王。”太宗诧异:“未见面何出此言?”高僧笑答:“虽未见寿王,老纳观其门前三仆人面相贵不可言,乃将相之才也!何况主人乎?”赵恒就是后来的宋真宗,三仆人张耆、杨崇勋、郭承佑后来2个任宰相,1个任枢密使。
中国看相之术,早在三千多年前周朝就已精到了。直到近代,由于人们把它作糊口之计,江湖之技,所以大有一代不如一代,反而退步到不如早年了。看相之术,依中国古书上所记载的看,其灵验程度似比印度的相人,和西洋的相掌高得多。至于算命一事,则是中国独有的学术,世界各国所没有的,对于人生的吉凶休咎、妻财子禄、寿数等的判断,有时比看相更可靠。比如说,初生的婴孩以及未成年的童子,因为面貌体格还没有定型,就不容易看得清楚;而算命就不同,每人一出生时辰一定,这一生的祸福都注定了的。
第二则
宋朝真宗皇帝时代,与欧阳修同时有一个宰相名叫王敛若的,是江西新喻人。在周岁的时候,有一个自称为江西龙虎山的道士,由他家人请到家裹替他看相。道士看了,说:此子年少登科,异日官居一品。家人问他,将来会不会破相,有没有其它的缺陷?道士却说不出来。
为什么他的家人特意去请道士替他看相呢?原来王钦若出世三朝定时那天,因为古时没有钟表,夜间出世的定时最难,而他就是夜间出世的,所以他就请好几位算命先生来商量,把他出生的时辰定出来。把时辰定出的时候,算命先生中有一个自号太极老人的,除被公推主笔为他定时外,还为他批命,他竟这样批道:此子年少登科甲,中年累官至宰辅,名闻天下,面貌清秀,难免有被相;其人应短小,秉性又倾巧。智慧过人,可惜好道怪诞;一生为人不诚,为官不清。命中注定,美中不足!世运所趋,贤人受厄。这位太极老人批了之后,便唏嘘三叹而去。
当时王钦若旳家人看见开头所批的年少登科甲和累官至宰辅,当然大大欢喜;但后面所批的却有所忧了。由于王钦若只是普通的人家,只要这个孩于将来会做宰相,也都满足了,总算得了很大的安慰。太极老人走了之后,家人就问其它算命先生,所批的话是否全对?贤人受厄,又是何解?大家都说所批的一点也没有错,所谓贤人受厄,大概当他为宰相时,有贤人被他所害的意思。
家人又问所谓破相当是怎样?算命先生说,在八字上只能看出将来难免破相,至于怎样破相却看不出的。定时之后几天,家人又请看相先生来看相。但看相先生当时只能从婴孩的直冲天庭的高鼻,看出这孩子将来必是大贵之人而已,其它的也看不出来,说是婴孩相局未定,最少要待周岁之后,才能看一些。家人又因为太极老人批语中有可惜好道怪诞之语,所以到了周岁时,就去请一个龙虎山的道士,来替他看看相貌上有无学道的相。当时家人看见道士不能像算命的能够那样肯定的批来,都认为相的工夫不如算命的。
王钦若后来,果然年少就被擢进士甲科,累官至司空门下侍郎,到宋真宗天禧年及仁宗天圣年果然两度为相。在相貌上,他也果然身材短小,其貌不扬,面部虽有几分清秀,而项间长一肉疣,被时人绰号为瘤相,也果是然破相了。关于他其它的事,宋史曾有这样的记载:王钦若状貌短小,项有附疣;然智数过人,每朝廷有所兴造,委曲迁就以中帝意。又性倾巧,敢果矫诞,招纳脏贿。真宗封泰山,祀汾阴,天下争言符瑞,皆钦若及丁谓倡之。
原来王钦若为人狡猾,善于巴结皇上;两度为相,贪脏纳贿自肥,信道教,倡符瑞,与奸臣丁谓、林特、陈彭年、刘豕珪等,被时人称为五鬼,这也可得见其为人若何了。太极老人批命所说的为官不清和名笑天下,当是指此事的。至于当时忠臣范仲淹、欧阳修的被贬,便是所谓贤人受厄了。
看相的难精在于五官的配合,而更难的则是气色的分辨。这命相的高深地方。命书和相书上都只说一些原则,无法细说,所以要靠个人的天资和经验,天资高的人,但有独特的看法;经验多的人,则有坚定的判断。看相的技术再如何高超,也只能沦为术,也就是旁枝末节的技巧,最终沦为江湖混口饭吃的技艺,糊弄个小民百姓而已。术轻而道重,习艺者当重道而轻术,注重内心的修为,方可能有所成就。
第三则
郑国有个神通很大的巫师叫季咸,给人算命特别准。他看面相推测人的寿命,说好这人三更死,这人就活不到五更。郑国人见了他都吓得飞奔,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。列子去看了一次相,对季咸崇拜得不得了,回去以后就对他的导师壶子说:
“先生,我原以为您的道术是天下顶尖的了,没想到还有比您更厉害的人哪!”然后就把季咸的神通学了一遍。壶子说:“呵呵你小子,恐怕连什么是道都还没摸到呢!你只是学了一点皮毛,就拿去跟人周旋,人家当然一眼把你望到底啦!你叫他来,给我看看相!”
第二天,列子就把季咸请来了。季咸看了壶子的面相,一句话也不说,就跟列子出门来了。季咸对列子说:“唉,完啦!你这位老师死定啦,连十天都活不上了。我看他的面相,如同死灰泼上水,怎么可能燃烧起来呢。”列子听了很难过,呜呜地哭着来找壶子,把季咸的预言告诉壶子。壶子嘿嘿笑着说:“刚才我给他看的是我寂静的心境,把生机全部堵塞的状态,所以他会这么说。你明天再叫他来看!”
第三天,列子又找季咸来看壶子。季咸看了以后,对列子说:“哈哈,有救了!今天你老师的生机开始复苏了——大概是因为遇见我了吧,算他走运!”列子把这话转告了壶子,壶子说:“不错,我今天给他看的是一线生机萌发的样子。明天再请他来。”第四天,季咸看了壶子的相,表现得很疑惑。他出来对列子说:“你老师今天精神恍惚,大概是心神不定的缘故。这个样子我可没法看。你让他再定定心!”
壶子得知了季咸的话,对列子说:“刚才我让他看了一种毫无征兆的太虚境界。我的气度持平,叫他无迹可寻。明天再请他来看看吧。”第五天,季咸来看壶子,似乎有点发慌。他一进门见了壶子,面色煞白,扭头撒丫子就跑。壶子说:“撵上他!”列子就出去追,结果发现季咸跑得影子都没有了。列子回来说:“他跑没影了,我追不上……”壶子呵呵地笑着说:“这小子跑得挺利索。刚才,我跟他周旋应变,虚与委蛇;我随风而动,顺水而漂,他完全琢磨不定,所以就吓跑啦。其实,这只是一种万象俱空的境界,我的根本大道还没有拿出来给他看哪!
列子这才知道自己离“道”还很远。他回家去,三年没有出门,专心帮他妻子烧饭做菜;就连喂猪都保持一种谦和的心态,如同侍候人一样。他抛却了偏心,摒弃了浮华,在纷纭的世事中保持真朴,如此坚持了一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