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周易》传文中的象数思想
在古今很多易学家眼中,《左传》只是引用了一些卦爻辞,除此之外,《左传》的意义就不存在了。直到今天,仍然有不少文章讲到《左传》对《周易》的引用,但没有人发现《左传》中另有一套有别于《易传》的象数学思想。
《左传•僖公十五年》正式提出了这一思想:
初,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。遇《归妹》之《睽>。史苏占之,曰:
“不吉。其繇曰:士到羊,亦无直也;女承筐,亦无貺也。西邻责言,不可偿也。《归妹》之《睽》,犹无相也。《震》之《离》亦《离》之《震》,为雷为火,为嬴为姬。车说其,火焚其旗,不利行师,敗于宗丘。《归妹》《睽》孤,寇张之弧。蛭其从姑,六年其逋,逃归其国,而弃其家,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。”及惠公在秦,曰:“先君若从史苏之占,吾不及此夫!”韩简侍曰:“龟,象也;筮,教也。物生而后有象,象而后有滋,滋而后有数。先君之敗德,及可数乎!史苏是占,勿从何益?”
在这里,韩简侍讲出了另一套象数思想a即他认为筮法和《周易》思想的核心是由物到象、由象到滋、由滋到数的形成过程。即,他是将这一过程分为两个阶段:首先是象的阶段,即所谓“物生而后有象”。其次是数的阶段,即所谓“滋而后有数"。在这两个阶段之间,有一个由象到数的产生过程。即从单一的象向多数的象的增长过程,也即“滋”。滋有生、生长、增加等含义。
而在此之前,韩简侍特地讲了“龟,象也,筮,数也”。这种龟和筮的分类在于说明:第一,他认为先有龟卜,后有筮法。第二,他认为象是龟卜的核心所在,数是筮法的核心所在。在这两点的基础上,他的象数思想是:
第一,象是物存在的外在属性。
第二,物的增长过程表现在外就是象的增长过程。
第三,数是象的增长过程中产生的一种计蛩标准。
第四,象数思想是在龟卜和筮法中产生出来的一种对自然和社会、人生之吉闪祸福的判定方法。
他的这种象数思想显然有別于《易传>中的象数思想。这种思想很有可能足从殷商时代巫史们的思想中产生、发展而来的。从总体上看,这种思想必然有其外在的表现物:如卜法或有別于筮法的象占、数卜等方法。因为他提出了一种不同于《易传》的象数思想,而《易传》中的象数思想是对筮法的深度总结,因此《左传》中的理论也应该是对另一种占筮方法的总结。
在这一理论中,“滋”的概念的产生和运用尤其具有独到的效果和价值。它说明了从物的象到物的数之间的发展有一个不可缺少的中间环节。这一中间环节是审物发展变化的过渡和中介,它又是由具象到抽象变化、由亊物外在属性到事物群体组合变化的描述轨迹。
因此,《左传》的象数思想:先象后数.以滋为中介,代表了一种异于《易传》的体系。但由于《易传》在以后学术地位的升高,加之《左传》的象数思想后继乏人,才造成了《左传》象数思想的默默无闻。
《左传》提出了由象到数的象数学思想,它也是两个阶段,但以象的阶段在前,而数的阶段在后。并且又认为这种思想是在卜法和筮法中产生出來的一种对自然、社会和人生之吉闪祸福进行判断的方法。它完全不同于《易传》中的象数学思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