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人有以见天下之暇,而拟诸其形容,象其物宜,是故谓之象。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,而观其会通,以行其典礼.系辞焉以断其吉凶,是故谓之交。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.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。拟之而后言,议之而后动,拟议以成其变化。
“鸣鹤在阴,其子和之;我有好爵,吾与尔靡之。”子曰:“君子居其室,出其言善,则千里之外应之,况其迩者乎?居其室,出其言不善,则千里之外违之,况其迩者乎?言出乎身,加乎民;行发乎迩,见乎远。言行,君子之枢机。枢机之发,荣辱之主也。言行,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,可不慎乎?”
“同人,先号眺而后笑。”子曰:“君子之道,或出或处,或默或语。二人同心,其利断金。同心之言,其臭如兰。”
“初六,藉用白茅,无咎。”子曰:“苟错诸地而可矣,藉之用茅,何咎之有?慎之至也。夫茅之为物薄,而用可重也。慎斯术也以往,其无所失矣。”
“劳谦君子有终,吉。”子曰:“劳而不伐,有功而不德,厚之至也。语以其功下人者也。德言盛,礼言恭。谦也者,致恭以存其位者也。”
“亢龙有悔。”子曰:“贵而无位,高而无民,贤人在下位而无辅,是以动而有侮也。”
“不出户庭,无咎。”子曰:“乱之所生也,则言语以为阶。君不密则失臣,臣不密则失身,几事不密则害成,是以君子懊密而不出也。”
子曰:“作《易》者,其知盗乎!《易》曰:‘负且乘,致寇至’,负也者,小人之事也。乘也者,君子之器也。小人而乘君子之器。盗思夺之矣。上慢下暴,盗思伐之矣。慢藏海盗,冶容诲淫。《易》曰:‘负且乘,致寇至。’盗之招也。”
【译文】
圣人能看出天下事物的复杂多样性,而模拟其形态,通过作卦画而把象征特定事物所适宜的意义表达出来,所以叫做象。圣人能看出天下事物的变动,观察它们之间阴阳的会合贯通,推行应时的社会典章制度,以求使它们能依此典章制度而行李,这就是系作卦爻辞来判断吉凶的做法,所以称为爻。对待宇宙极端复杂的现象,要有耐心.而不可厌烦;对待天下万物变动的至理,应理路顺畅,而不使人有混乱的感觉。所以圣人用卦象而对客观事物进行模拟,有卒而找相类的卦象详观之,而后便会出言有据;根据万物变化会通的道理而动。因此,拟之以为卦象,议之以为爻辞,从而使自己言行符合《易》理.从而促使事物向好的方向变化。
中孚卦九二爻辞上说:“鸣鹤在阴,其子和之;我有好爵,吾与尔靡之。”这是写“同声相应,同气相求”的道理,孔子发挥说:“君子平日居住在家中,如果所言都合理的话,那么千里之外都会有人应和他,何况近处的人呢?如果所言不合理的话,千里之外都会有人反对,何况近处的人呢?可见言论是从自己口中发出,却能在民众身上产生影响;行为是始于近处,却会影响到远方。所以言论和行为两
项,就像门户和弩牙一样,一旦旋转和发动,就决定了是产生荣誉还是耻辱。可见言论和行为是君子用来鼓动天地的法宝,怎么可以不慎重呢?"
同人卦九五爻辞上说:“同人,先号吮而后笑。”孔子说:“君子立身处世的道理,无论是入世或隐居,无论是保持绒狱,或发表言论。必须以诚待人,须知两人同心合力,如同能截断坚硬的金属,锋利无比;心意相同的语言,其气味像兰草那样芬芳,令人眷恋不已。”
大过卦初六爻辞上说:“藉用白茅,无咎。”孔子说:“祭品本来放在地上就可以了,现在却在下面铺上洁白的茅草,还会有什么过错可言呢?这是极端懊重细心的。茅草本是柔软、徽薄的东西,但却可以承重。因此只要遵循镇重之道行事,就可以无过失了。”
谦卦九三爻辞上说:“劳谦,君子有终,吉。”孔子说:“有劳苦而不自夸.有功德而不自居,这是宾性厚道的最高表现。总把功劳说到别人身上,自甘居下。这样的德性,才称得上完美的上德;这样的礼仪,才称得上虚心的恭敬。德以盛为本,礼以恭为主。谦虚能使人恭让,以此可保存我们在天地之问应有的地位。”
乾卦上九爻辞上说:“亢龙有悔。”孔子说:“过分自贵,则会失去其地位;过分自高,则会失去其民众。使得贤人久居下位,使他无辅佐,因而动辄便会有悔恨。”
节卦初九爻辞上说:“不出户庭,无咎。”孔子说:“动乱的产生,往往是由于言语不镇造成的。君主不守机密,会使臣下受损失;臣下不守机密,就会使自身受扭失。因此,办事的开始就不守机密必将造成灾难。所以君子必须镇重,不可随便说话。”
孔子说:“《易经》的作者难道真的知道盗贼祸乱产生的原因吗?这个问趣,在解卦六三爻辞上说‘负且乘,致寇至’,背东西,是小民的事情,而乘的车辆却是高贵人用的工具。身份低贱的人乘坐高贵之人的车,很不相称,盗寇就想抢夺他了。在上位者松懈散漫,在下位者恃强逞苯,盗寇便会产生攻伐的打算。懈怠于收藏财物,便会引起人的盗心。女子打扮得过分妖艳,无异于唆教淫乱。所以,《易经》说:‘负且乘,至寇至。’这是说强盗是自己招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