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久没讲周易了,这次来讲讲周易与建筑之间的关系。
《周易》是中国最古老的经典之一,历来被尊为六经之首。其易道博大精神,源源流长,对于中华民族的各个领域,其中包括建筑文化在内,都有深远响应。
易学对中国建筑的影响,往往是以中国古代特有的堪舆学即风水理论为中介。对于风水的评价,至今都是毁誉交加,莫衷一是的。
从历史的角度来看,人类的精神文化大都起源与巫术。中国文化也不例外。从中国古代典籍的记载来看,最初,人们对许多事情的决策,都是通过筮而做出来的。例如:军事行动,靠“卜战”而定;一般事物靠“卜事”而定;建筑选址,靠“卜地”、“卜居”或“卜宅”而定;对疾病的治疗,有所谓“巫医”;对天象的认识,有所谓“占星”等等。后来,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和认识水平提高,人们在许多领域已经逐步的相继摆脱这种幼稚的状态。在军事问题上,摆脱“卜战”而走向成熟的一个重要问题,就是《孙子兵法》的诞生。在对一般事物的决策上,以《易传》的诞生为标志,《周易》已经从最初的卜筮之书变为人生哲理的咎寡人之书。在医疗疾病方面,医术逐步取代了巫术。在建筑领域里,也逐渐由单纯“卜地”、“卜宅”向“相地”、“相宅”即考察其天文、地理、气象等自然环境方面的过渡。后来在一些建筑专著,例如明代计成的《国治》中,虽然沿用了“卜地”之词,却已非原初之义了。此外,一些思想家很早就对“卜地”中的迷信行为进行了质疑和批判。东汉著名的的思想家王充(27—97)在《论衡.诘术篇》中,就对风水问题进行无神论的分析和评价。
其实,源于“卜地”、“卜宅”的风水理论,即是古代先民在长期社会实践中对生活经验的总结,也是人们对于复杂现象认识之历史局限性的记录。由于极为复杂的社会原因,其中有些神秘性的猜测和断言一直流传下来,并在民间又相继建立起了建筑学专业,基本上都是以西方建筑教育为主要内容的;风水理论,一向难登大雅之堂,甚至是被一些江湖术土作为骗取钱财得手段。因而,其内容鱼龙混杂,其价值鲜为人知。正如许多人一提到《周易》只知道与占卦算命有关,而不了解其真正的价值一样,许多人一谈到“风水”除了认为是一种迷信之外就在无下文了。这样,迷信风水者,仍然是盲目信仰;批评“风水”者,也就非常省力了。在这种情况下,如何用科学的态度,科学的精神,科学的方法对风水理论进行历史的和具体考察、分析,就成为新的课题。
《周易》乾卦九五爻辞云:“飞龙在天,利见大人”这是象征帝王大吉大利之爻辞,所以中国古代帝王被称为“九五之尊”。在中国古代建筑艺术中有关于“九五之尊”艺术主体的表现。北京天坛圜丘它共三层,其中第一层经为九丈,以全一九之数;第二层经为十五丈,以全三之数;第三层经为二十一丈,以全三七之数。一、三、五、七、九都是《周易》所推重的奇数、阳数。天坛圜丘第三层之和,为9+15+21=45,45=9*5。这九乘五,成为“九五之尊”,在中国古建筑文化艺术中的象征。
北京天坛圜丘象征天道以及人对天的崇信。这圜丘呈圆形,共为三层。第一层的中心砌的石料为扇面形,其数为“九”,这是第一圈,以后逐圈扩展,所用石料都是“九”与“九”的倍数。第一层一共铺砌石料九圈,形成了一个“九”与“九”的基数,以“九”为级数,逐层增加序列。即:9、18、27、36、45、54、63、72、81;第二层以此类推,为:90、99、108、117、126、135、144、153、162;第三层为:171、180、198、207、216、225、243。共27圈,所用石料数非常体现出崇“九”这种建筑文化主题,其原型是《周易》的数“九”。这也是风水学的奥秘。
北京颐和园有一座十七孔桥,人们赞美其造型。但在这十七孔的造型中,包含着对“九”的崇信,因为你无论从桥的一端数起,其中最大的一孔是第“九”孔。
《周易》首卦为乾卦,乾者为龙,故称为龙卦。龙的文化观念起源很早,它是一种民族动植物认作本氏族,民族老祖宗的一种观念。这种文化观念关于龙的崇信,就强烈地表现在《周易》之中。乾卦“初九:潜龙勿用”。九二:“见龙在田”九三:“终日乾乾”。九四:“或跃在渊”。九五:“飞龙在天”。上九“亢龙有悔”。用九:“见群龙无首,吉”。等爻辞,是龙与龙的活动和描述。这种龙的形象,后来就非常多地出现在中国古代建筑艺术中。
比如天安门城楼雕梁画栋,朱漆金钉,黄瓦红墙,形绘石雕,显得雄伟非常。其城台设五个巨门洞,厚朴稳重,气势磅礴。它东西面阔为九间制,南北进深为五间,这建筑形制上的“九五”就源自《周易》的文化观念。
再说在天安门城楼上,在金水河“御路桥”上,在玉石栏的望柱上,都雕有蟠龙形象,金水桥南还有一对蟠龙华表分立两旁,显得华美异常。天安门的城楼为九脊重檐歇山庑殿顶,称鸱吻,有“跃龙于瓦甍”的气势。这鸱吻相传为龙生的九子中的一个,属水、好望饰与屋背以镇火灾,“取水克火”的含义。又如天安门的东梁枋上,也绘满了金龙彩画,那龙的形象,如跃渊飞升,驾雾腾云。华表亦称为“谤木”,后来发展成为路标,终而成为象征性的建筑艺术性的装饰。天安门前的华表,其柱身为层层浮云,回环往复,云稳中盘绕一条巨龙,腾空而上,给人们以云望天的感觉。再如北京故宫,建筑艺术,简直是龙的世界。这里的殿堂,石雕、宝座、服饰以及一切御用之物,都以龙为饰。故宫饰龙之多,难以尽计,据说故宫有千万间,反以每殿的六条背龙计近有六万条龙。金銮殿是帝王宝座当然是雕龙之物,太和殿六根蟠龙金柱,太和殿的藻井也是龙饰,故宫每座大型宫殿前的墙垛石阶,还是云龙石雕。此外三大殿台上的栏板也全部以龙凤纹饰,这种关于龙的建筑文化,从某种意义上说,也都来自《周易》。